第十章 冷峰和冷雪
且不说阿玲看到房子之后是怎样的欢乐,估计每一个看到此处的朋友都可以猜到阿玲看到这个家和小超市的表情。阿玲住进房子的第二天小超市就在鞭炮声中营业了,她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牢牢记住了阿当手写的卖货单上的价格。闻着鞭炮的味道,阿玲和阿当幸福的坐在小铺的正当中等待着第一个客户。尽管围观的人很多,但是李大头的父亲却是第一个客户。他早早就守的在门口,等鞭炮的烟散去一些后,他掏出两块钱买了一包加碘盐。阿玲有些不好意思的递给他盐,然后翻遍自己和阿当的口袋找零钱,却发现他们还没有准备零钱。两个人呵呵的笑着换走了李大头、丁峰和李大头的父亲身上的所有零钱。
这个小小的村庄因为阿玲的到来引起了一场轰动,几乎家家户户都在讨论着这个漂亮有气质,卖东西的时候有些害羞的女孩。村子的人都不怀疑,这个女孩子是来自大城市并受过良好的教育。这个事情很快传到了邻村,很多村民就为了看阿玲一眼,从其他村子步行到这里来买包烟或者买瓶酒。不论是长相再龌龊的人来买东西,阿玲都会回报最好的服务。
没有几天阿玲就已经熟练了,她甚至已经认识了一部分邻居,而且已经互相来往了。阿当又在窗户的门口按了个门铃,有人买东西按一下门铃阿玲或者阿当就会出来。房间里也开始升起了炉子,开始变得温暖,李大头和丁峰有时候常来蹭饭吃。总之,阿玲把家收拾的干净温馨,阿当过了几天真真正正的生活。虽然生活简单,但是这却是阿玲和阿当最幸福的几天。几天之后村里的人就知道阿玲曾经的职业了,于是女人们就很少光顾这里了,但是男人们却一如既往的来这里买东西。尽管在村子里这些男人们也是听说过阿当和丁峰的名字的,所以有些男人尽管对阿玲有非分之想但也不敢付之于行动。要知道苍和丁老四在整个泰安是有响当当的名声的,尽管苍已经被公安拘谨起来。
没过几天后阿当决定去趟城里,因为小超市的烟酒要断货了,临行前姐姐嘱咐阿当大鸡牌的香烟和二锅头多买一些。阿当也有自己的计划,他打算给姐姐买一条狼狗。阿当到李大头的家里给李大头借自行车,一路上他看见很多村民都在看着自己,他想和他们打招呼,但是阿当脸上本色的冷漠和忧郁让村民很快扭过脸去。他推开李大头家的大门就看到有两个公安人员夹着包正在问李大头父子一些问题。阿当只能硬着头皮走进去,他看见李大头父子唯唯诺诺的送走了公安。李大头关上大门悄声的给阿当说:“进屋说。”
阿当看着李大头父亲还算安静的表情就猜出大概了,公安来应该就是普通的问话。他坐下之后问:“怎么回事。”
李大头笑着给阿当倒水说:“没什么事,不光来咱家了村里都去了,就问问我们看到什么人了吗?还有丢牛那晚上我们干吗去了?”
阿当问李大头的父亲:“叔你怎么回答的?”
李大头的父亲说:“嗨,我就说那晚上俺们家拉煤,多喝了几杯早早的就睡觉了,而且很多邻居都看见了。”
阿当又问李大头说:“你怎么说的大头。”
李大头说:“我说我们卸完炭,我就跟着车走了,明天还有活干。”
“他们没有问其他问题吗?”
李大头说:“问我们从哪里买的煤?我说我从我们煤场拉的,价格便宜。”
阿当松了口气后说:“叔,大头以后你们记住了要是他们再来问,你们就照第一次一样说。千万记住了,别说得不一样,要是不一样他们就会怀疑,听见吗?”
李大头和父亲嗯嗯的点着头,阿当又说:“我要去趟城里,我用用自行车。”
李大头说:“刚好,我去煤场帮工,我骑车带着你走。”
两个人刚要走,李大头的父亲喊住阿当问:“阿当兄弟,我听大头说咱还想偷上一次。”
阿当吸了口气憋着嘴巴说:“叔,不行了,我姐不让。”
李大头的父亲脸上出现沮丧的表情,他点点头说:“奥,这样。”
阿当坐在农业大学的门口的台阶上等丁峰下课,这个时候丁峰通过父亲的关系在农业大学就读一年级,可是从丁峰的表情上一点都看不出大学生的神态。阿当坐了很久之后丁峰才从学校里骑自行车出来,他一眼就看到台阶上坐着一个长头发男孩,他自言自语道:“阿当。”他兴奋的猛蹬着自行车。阿当的背影还是那么特别,仿佛这浓浓的孤独和忧郁已经注入到他身体内的每一寸地方。
丁峰请阿当在学校门口的小饭店好好的吃上一顿,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兄弟阿当并没有多少钱。自己虽然也没有钱,但是仗着自己在学校附近的名气吃饭是不要钱的。阿当和丁峰坐在小饭店最显眼的餐桌上,饭店老板第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小混世魔王,于是赶忙开始招呼。阿当骄傲的给饭店老板介绍说:“这是我哥阿当,知道他吗?”
饭店老板看来是个老实人并不认识阿当,他有些犹豫,不知道如何回答。丁峰又说:“花街的苍哥知道吗?”
饭店老板马上点头说:“哎呦,认识认识。”
丁峰指着阿当给老板说:“阿当哥,苍哥的关门弟子。”
饭店老板再次点头说:“我想起来了,认识认识。”
丁峰毫不客气的给饭店老板说:“那,这顿饭你请了吧。”
饭店老板依然点着头说:“那是,那是,这顿饭必须我请。”
相邻的几桌听到丁峰和阿当的名字后站起几个年轻人,他们拿着酒杯走到阿当和丁峰的跟前说:“这不是峰子哥和阿当哥吗?”
一个黄头发的年轻人说:“老板,这桌子饭算我的。”
两个人来到瓦子街高姐的洗头房门口,看见高姐又坐在了门口的板凳上拉拢着来回的路人。阿当和丁峰走上前问候高姐,高姐看到阿当走了过来老远就跑了过来,她眼睛有些湿润的问阿当:“阿当你们去哪里了,怎么这么久都不来看姐呢,姐老想你们了。”
阿当不想被高姐当街拉着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高姐的客户。他说:“高姐,我们到屋子里说。”
高姐假装撒娇的说:“怎么,你也想来一次。你要敢,高姐今天不要钱。”
丁峰舔着脸说:“高姐,给我来一次吧,我不要钱。”
高姐扭过头来说:“滚,滚,滚。”
阿当红着脸被高姐拉到了屋子里,阿当扭过头给丁峰说:“进来。”
丁峰本打算到隔壁的洗头房看看刚来的小姐,听到阿当这样说,也只能随着阿当一同进去了。
高姐给阿当和丁峰拿了两个马扎,她招呼两个人坐下并给他们抓了一把瓜子。她说:“阿玲现在好吗?姐太想她了。”
阿当说:“高姐,我不打算让我姐再干这一行了。她还年轻,我想让她过一过正常人的生活,我给他在大头村里找了个房子,开了个小超市。”
高姐凶恶的说:“死阿当你是不是觉得高姐过的日子不是正常人过的日子啊。”随后她又叹了口气黯然的说;“阿当你说得对,你们姐弟俩跟了我那么久了,说实话我对你并不怎么好,但是我对阿玲当自己亲妹妹看。她这一离开我,我还真的有点不舒服。”说完高姐流下了眼泪。
丁峰走到帘子里面从床头上拿出一些卫生纸递给高姐,高姐接过丁峰的卫生纸说:“你们兄弟们就是这么不是东西,都这么久了才来看看姐。”
丁峰皮笑肉不笑的说;“姐姐,你要是我女朋友的话,我天天晚上在你这里睡。”
高姐装作有些生气的说:“去你的死丁峰,你不嫌你姐我大,我还嫌你小呢。你个小嫩黄瓜不是你女朋友你就不能来看看姐,救济救济姐姐也好嘛?姐姐到时候给你打折。”
丁峰说:“那算了,我还是处男的,你得给我开苞费。”
高姐白了丁峰一眼说:“你要是阿当,姐姐我天天晚上伺候你。”
阿当觉得这两个人说起话来越来越没谱了,他摆摆手制止了两个人对话,阿当问高姐说:“苍最近怎么样了。”
高姐睁大眼睛给阿当说:“哎呀,你还不知道吧。你苍哥可完了,他背过两条人命呢,后来从济南跑出去南方做生意又惹事了,这才搬家到得这里呢。”
阿当说:“这个我知道,我就问问苍哥现在怎么样。”
高姐说:“他现在在岱岳区第一看守所,就是大和热电厂北面那个,听说怎么着也得判个死缓。你说这公安局干什么吃的,都这么多年了还没完没了的。”
阿当和丁峰起身离开的时候下起了小雨,雨虽然不大但是挺紧,不一小会阿当和丁峰的身上就已经湿透了。尽管天很冷,但是浑身湿透的阿当并没有寒冷的感觉。阿当喜欢这样的天,他觉得下雨时大街上所有的事物都是安静的,都会静下心来仔细的品味着这场雨的味道。仔细的闻甚至还能闻到泥土的芳香味,很像姐姐脖子里面的味道,阿当喜欢这个味道,这个味道能让自己变得平静。
丁峰骑自行车带着阿当来到岱岳区第一看守所,阿当给看门的穿警服的人说:“我们是苍的朋友,想来看看苍。”
看门的没好气的回答:“这里没有叫苍的。”
丁峰说:“就是刚进来的那个,剃着板村,在瓦子街上住的那个。”
看门的回答:“登个记,他叫冷峰。”
阿当吃惊的自言自语说:“冷峰。”
丁峰看着阿当奇怪的说:“奥,他的名字也叫峰啊。”
阿当和丁峰在一个什么都没有的房间里等待着苍,不一会他听到一阵金属链子拖拖拉拉的声音,在窗口阿当看到穿着黄色囚服的苍低着脑袋走了进来,他身后的看守指了指阿当对面的椅子说:“坐下。”苍顺从的坐了下来,然后看守咣当一声关上了铁门。
此时阿当和丁峰眼中的苍已经失去了犹如猛虎一样的气质,取代的是犹如一个邋遢的中年男人一样的面孔。胡子拉碴,脑袋也黑青青的,眼神已经散开了也没有威严的气质。
苍吸了口气说:“你们是第一个来看我的。”
阿当看着苍手腕上的铐子说:“苍哥,我还会来的。”
苍动了动脚,脚下的链子发出哗啦的声音。他说:“不要再叫我苍了,我的名字叫冷峰。”
阿当伤感的说:“我不管,你就是我苍哥。”
苍无力的摇了摇头说:“过去了,我不可能出去了,他们追了我将近十年。”
这句话过去后三个人就开始沉默了,阿当看着苍脚下的铁链子和手腕上的铐子不知道再说些什么,沉默让原本的兄弟边的有些尴尬。一会过后开铁门的声音传来,一个公安给苍说:“时间到了。”
苍站起来把手自然的垂到了两腿之间,脑袋也低了下来。在苍走出去一步后又扭过头来给阿当说:“兄弟到我家里去,电视机下面有我给我妹妹的存折,密码是她生日,房子的钥匙你找六指文甲。”
丁峰骑车带着阿当来到菜市场,阿当知道这个六指文甲就在菜市场做事,他管理着整个泰安市的蔬菜瓜果。出乎他俩的意料六指文甲并不好找,因为很多小商贩都不认识六指文甲。其实阿当、丁峰也知道,小商贩们认识的都是六指文甲的徒弟们,就像很多夜总会不认识苍只认识阿当一样。可是阿当和丁峰却也不认识六指文甲的徒弟们。
天黑了下来,雨也停了下来。阿当和丁峰问了整个市场都没有找到六指文甲,他们已经饥肠辘辘了。丁峰提议要去吃一碗牛肉拉面,他们在市场门口找到了一家兰州牛肉拉面,坐在桌子上丁峰迫不及待的给带着白帽子的老板说:“两碗拉面多加牛肉,快点,快点饿死了。”
面还没有端上来,门口就出现了几个膀大腰圆的人,他们凶神恶煞的来到阿当和丁峰的旁边说:“你们找文甲有事吗?”
尽管阿当、丁峰和这几个人比起来,身体明显瘦弱很多,但是他俩也是见过世面的。丁峰的脸上很快浮现出小时候常练习的凶恶表情和可杀人的眼神,而阿当也随即沉静下来。几个壮汉看到阿当和丁峰的表现就知道,面前的这两个半大小伙子绝非普通老百姓。
其中一个更壮实一些的语气显然缓和了一些,他问:“两个小兄弟找我大哥什么事情。”
阿当沉着的坐在餐桌上抬头看着这个高出一头的人说:“兄弟叫阿当,这是我弟丁峰。”
壮汉听到这两个名字后显然有些吃惊,他语气再次变好了一些说:“奥,是你两位兄弟。刚好我文甲大哥在家做了点菜,这也到吃饭的点了,大哥叫我们来请两位兄弟坐一坐。”
阿当和丁峰点点头,阿当神情自若的说:“麻烦大哥,前面带路。”尽管丁峰在当时已经是名声在外的混世魔王,而且仗着父亲与哥哥的名声他更是可以为所欲为,但是有阿当在的时候他显得更为尊重阿当,所以很多场面上的语言都是阿当来说。
戴白帽子的老板早就端出了两碗牛肉拉面,但是看到这类似于电影中江湖上的镜头还是不敢上前,在他们走了之后老板小声的自言自语:“拉面来了,不吃了吗?”
在一个简陋的别墅里阿当和丁峰总算见到了六指文甲,所谓六指文甲果然只有六只手指,只不过文甲的两只手加起来才有六只。看样子六指文甲应该不到四十岁岁了,比阿当想象的老很多。而且他的着装和行为谈吐都颇有风度,阿当觉得六指文甲应该是一个不俗且大气的人。壮汉把阿当和丁峰领到文甲跟前,然后壮汉坐到了旁边的椅子说:“大哥,他俩一个是……..”文甲竖起右手的小拇指头说:“不用说了,我知道他俩。”阿当看到他右手只有大拇指和小拇指。
六指文甲很礼貌的招呼阿当和丁峰坐下,他说:“峰子我和你爸是好朋友,按辈分你和你大哥都得叫我叔。”
丁峰冲着六指文甲很有礼貌的叫;“叔。”
六指文甲看着丁峰很满意的点点头说:“嗯,挺好。”
然后他换了一种表情看着阿当说:“十年前你的师傅救过我一命,在那次我丢了四个手指头,但是命是捡回来。一直很想感谢你师傅,所以他回来后我就送了他一个房子,就是他现在住的那个房子。”
阿当很有礼貌的给文甲说:“叔,我这次来就是找您给您要那个房子的钥匙。”
六指文甲说:“这么说他那个房子的锁一直没换过。”说完他抬起头来看着天花板表情很沉重的说:“兄弟,我的兄弟,你还是那么相信哥哥。”当文甲再次面对阿当的时候,阿当分明能看到文甲眼睛里的红丝。
文甲叹了一口气说:“那时候我和他一块在济南特大当兵,那年咱们泰安就走了两个特种兵,一个是我另一个是小冷。小冷比我小几岁,所以在部队我很照顾他。89年64事件发生的时候我们部队接到任务,去北京城区做保护工作,我和小冷分到一个小组执行任务。刚好这一天他父母和他的妹妹在泰安发生车祸,父母死了,只活下来妹妹,结果残疾了。车祸很莫名其妙,据交警说没有找到车主和肇事车。因为这个小冷要请假回家,但是当时在危难时期整个北京城都封城了。领导没有允许,小冷就想逃回去。”
文甲点了一颗烟抽了一口说:“那天晚上我们执行完任务后,我趁着人多,就帮他跳出了围墙逃了出了。因为我们穿着军装,结果在过桥的时候被暴动分子围住。小冷为了救我的命,自己的腿差点残了,我俩在那次暴动中击毙了三名暴动分子。再后来因为这个事情我和他都被部队开除了,回了来之后我一直找他,找了整整四年才在菜市场找到他。他刚刚从南方回来在市场贩卖西瓜,买卖不怎么好。为了报答他我给了他一个宅子,让他跟着我干。我知道他还有个残疾的妹妹在泰前新村住,可是他好像从来没去看过,我不知道为什么。”
文甲喝了口茶说:“他是从监管市场开始干起来的,慢慢的成了瓦子街的管事的,可是后来我听说他不叫冷锋,而叫做什么苍。再后来我才知道,他把撞死自己父母的车主找到后用竹刀宰了他们,为了不被人找到所以改名字了。”
丁峰不明白的问:“竹刀?”
文甲说:“我们当特种兵的时候,在丛林集训把树枝用刀削尖,用力猛的话可以刺穿人的喉咙和心脏,出手准的话敌人是发不出声音的。冷锋用的是竹子,道理是一样的,这样是不容易找出凶器的出处。最主要的比较好销毁,一把火完事还留不下指纹。”
文甲掐灭烟说:“对了,你们还没吃饭,到楼下先吃饭。其他事情吃完饭再说。”
当夜阿当打开冷锋家的大门走进冷冷清清的天井,他想起这里曾经是多少人练功的地方,如今已经人去楼空。他移开电视机,在电视机的下面发现了一个存折和两个信封,他打开红色的存折吃了一惊,里面竟存了六十多万元,存折上面的户名是冷雪。他拿起两个信封,一个上面写着:取信者看,另一个写着:妹冷雪收。阿当打开第一封信件,信件这样写道:
兄弟:
我不知道是谁会打开这封信,总之你一定是我最信任的兄弟,因为你是第一个到监狱看我的兄弟。看到这封信也说明你已经知道了我到底是谁了,不错我是一个杀人犯。
兄弟我们在一起可能已经很久了,如今哥落难。拜托兄弟给哥办最后一件事情,请把这份信和存折交给泰前新村的一个叫做冷雪的女孩。她是我的亲妹妹,是个可怜的女孩子。尽管我和她在一个城市,但是从89年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我相信她过的一定不好,因为她已经失去了左小腿。所以我请求兄弟替我照顾我的妹妹,哥在狱中谢谢兄弟。
冷锋敬上
阿当看完信后有些难过,他明白冷锋为什么这么久都不去看自己的妹妹的原因,他在为妹妹积攒一笔能养活下辈子的钱。而作为一个杀人犯,冷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失去自由,他只能用尽可能长的时间为妹妹积攒财富,所以冷锋隐姓埋名的为妹妹赚用来养活下半生的钱。阿当想起了自己的姐姐,他觉得自己也能为姐姐作出这样的牺牲,想到这里阿当越来越佩服冷峰。
阿当拿着给自己的信件走到天井中,他抬起头看着黑夜的天,或许是因为阴天阿当什么都看不到,但是他也能感觉到整个夜空的浩瀚和神秘,一直到阿当感觉到了寒冷才又走进了屋子。他在想什么,或许阿当自己也不知道。
第二天阿当很早就醒来,他光着膀子在天井里对着沙袋练习冷锋教给自己近距离搏击术,一直到拳头的四个突起变得肿胀才停止了活动。一小会后白冰给阿当稍来消息,高姐叫阿当到洗头房吃早餐。
高姐从衣橱里拿出来两个衣服包,一向小气的她竟然给阿当买了一身很时尚的牛仔服和真皮的军警靴。高姐很久没有看到阿当,此刻看着狼吞虎咽的阿当觉得阿当就像自己的亲弟弟。
在高姐的洗头房阿当洗了头,并换上了漂亮的牛仔服和军警靴,此刻的他走在大街上肯定会是一个迷死人的美男子。高姐看着俊美的阿当心里说不出的开心,她给阿当说:“以后你住姐这里吧,姐好长时间不见你还挺想你的。”
阿当给高姐说:“姐,我一直都觉得你这里是我的家,我以后在六指文甲那里做事了,谁欺负你给我说一声就行了。”说完阿当甩了甩长卷发离开了洗头房。
阿当离开高姐的洗头房之后来到了丁峰的家里,丁峰正在家里罚站,原因是昨天下午又没上课。阿当看着丁峰脸上的红手印想笑,阿当觉得丁峰都这么大的人了他爸对他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但是又一想也为丁峰高兴,因为毕竟有个人关心着他,至少他可以回到家有热饭和问候。丁峰在门口也看到了阿当,他惊奇的发现阿当竟然打扮的这么时尚,他挤眉弄眼的给阿当做鬼脸,然后看着阿当的军警靴跺了跺脚。阿当冲着他笑了笑,然后从传达室拿出一张纸和笔写了一张纸条丢给了丁峰。
丁峰趁着父亲和哥哥在场中出炭的时候,打开纸条看了看。上面写着:“我去找苍哥的妹妹,你给高姐送点煤过去。”
阿当在路人的指引下看到了冷雪的房子,她的房子显然要比周围的房子更为破旧,看来很久都没有修理了。阿当慢慢的走近这个房子,他在思索着如何给她说冷锋的消息。在门口犹豫了一会阿当还是敲响了冷雪的大门,里面传来了一个女孩清脆的声音:“门没锁,请进。”
打开大门后阿当看到一个穿着白色羽绒服的长发女孩子,女孩子坐在轮椅上手里拿着塑料水壶在浇花。在看到女孩子的一瞬间,阿当震惊了一下,最让阿当看的心跳的是女孩子纤柔的手指和红色的指甲。或许因为长期不与人交往的原因,让女孩有种脱俗的美丽,阿当呆呆的看着忘了进门。女孩吃惊的问:“你好,请问你找谁?”
阿当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稳定了下情绪走了进去说:“我找冷雪。”
女孩回答:“我就是冷雪,你有事吗?”
阿当关上大门,从口袋里拿出存折和信交给女孩。阿当看到女孩打开存折的一瞬间美丽的双手竟然哆嗦起来,他又看到女孩扔掉存折后迫不及待的撕开了信封。
就这样阿当看着女孩读着信,一直到女孩泪流满面。她伏在轮椅的靠手上无助哭着,双肩剧烈的抖动着,阿当看了很心疼。
阿当走上前蹲在冷雪的膝下轻声的给她说:“以后我会照顾你,存折密码是你的生日。还有你哥说,不让你去看他。”
女孩抬起满脸泪水的脸庞泣声问阿当:“我哥在哪里?请你带我去见他好吗?”
阿当拉着冷雪的手说:“好的,我会带你去的。但是你能相信我吗?”
冷雪紧紧握着阿当的手说:“哥我听你的,只要你能让我见见我哥,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阿当忧郁的说:“你应该比我大一岁,我应该叫你姐。还有,我是冷锋的兄弟,你以后就是我姐姐了,我会照顾你的。”
冷雪擦了擦眼泪问阿当:“你叫什么名字?”
阿当说:“我叫阿当。”
阿当手中冷雪的手显得冰凉,他努力的想用自己手上的体温温暖冷雪,反而让冷雪寒冷了自己。他闻着冷雪身上撒发出的肥皂的香气,心里下定了决定,他要照顾这个可怜的女孩,就像照顾自己的亲姐姐一样。
其实,阿当自己也不知道在见到冷雪的第一眼,就爱上了这个有着脱俗气质和红指甲的女孩。阿当爱冷雪不俗的气质和纤柔的手,当然阿当不明白自己有点恋手症。阿当也不知道在冷雪看到阿当的第一眼的时候,对这个有着忧郁眼神的俊美青年也有些倾心,只是面对自己残疾的身体她更自卑一些。
但是又有什么用处,他们注定不能在一起。在以后杀手阿当利用智慧杀死了每一个这个社会的毒瘤的时候就想到了,为了冷雪的幸福自己坚决不能和她在一起,这也是保护她不受伤害的唯一办法。